[杂谈]人的忧郁症与猪的应急综合症

phwu · 发表于 2009-10-7 19:43:37

　　在目前，人类最新潮的病莫过于“忧郁症”了，好像任何生活的压力，工作的不顺心或是情绪低落，甚至脾气暴躁都可以推到这个疾病身上。其实，忧郁症包含过度“忧郁”和过度“燥郁”两个截然相反的层面，都是机体对外界刺激失度反应的结果。忧郁症被正式列为疾病其实也没多少年的历史，现在大家敢把这疾病大声说出，或是到医院看门诊拿百忧解也不过是近几年的事。

　　忧郁症的病因迄今不明，有人从大脑去了解发病的机理，也有人想从遗传基因的图谱里寻找答案，仍旧没有结果。1968年Dr.Topel等人在猪的身上，发现猪会因环境的变异而应急猝死，过了几年，三个兽医博士发表了研究论文，刚好被两位人医的博士信步晃到会场，他们想看看这些搞猪的人在变什么把戏，之后才赫然发现，猪与人都会因带着某些特别基因，在麻醉的过程中，受卤乙烷麻醉剂的作用而身体反应异常、产生高热，甚至致死。

　　1977年，兽医学家们研究发现猪应急综合症(PSS)必须经由完全纯合子的隐性基因的遗传才能表现出来，也就是说有此血统的猪，必须同时从其父母各得一隐性基因，才会因吸入卤乙烷有反应而僵直，若一方为正常基因，我们只能说这猪只是携带者。所以卤乙烷只能分辨该猪是有应急基因或完全没有两种情况，而没有这组里头是无法辨认出是杂合子的携带者，还是完全Free的猪。而直到1991年，因为猪的钙离子释放管道(calcium release channel, CRC)基因突变的发现，猪CRC基因核甘酸序列之第1843个核甘酸会由C突变为T，带有C核甘酸者拥有正常释放管道，而带有T核甘酸者较易释放钙离子，导致肌肉僵直收缩和恶性高热等现象，这和卤乙烷的测试有着高度的正相关。现在，通过血液、毛发或是精液，我们可以准确地区分带有猪应急症纯合子（BB）、杂合子（AB）或是完全Free正常纯合子（AA）的猪。

　　在许多方面，人类对猪的了解比人类自己要清晰许多。由于猪的新陈代谢方式与人相近，器官与人也具有高度的相似性，加之猪是最易得到的、廉价的活体实验动物，人们可以方便的将各种研究测试手段毫无顾忌地用在猪的身上，这在很大程度上促进了生命科学的发展。人们通过猪的应急综合症发现了人的忧郁症，还有许多类似的例子，从这个意义上讲，猪为人类也作出了不小的贡献。

　　猪会不会应急真的那么重要吗？为什么四十年来有那么多的博士们前仆后继的研究呢？原来长期的观察发现，一些肌肉特别发达的猪容易表现出应急而猝死，这些猪会因长途运输或粗暴驱赶突然喘不过气来，体温升高到超过42度又不能自我调节，自己就把自己给热死了。这些BB应急猪比较无法控制或是调节所吃进去的淀粉代谢所产生的酸，也就是说应急猪的肝把乳酸转化成葡萄糖的效率只有AA的一半，它是同时被自己的高温和乳酸性的酸过多两大应急给热死和酸死的。

　　尸检因应急而猝死猪可以发现它整个心脏和肌肉的颜色真如教科书所说，类似煮熟的灰色，不是鲜红色，用手指触摸，会感觉烫手。PSS作用在猪只身上的反应是非常剧烈且快速致死的，像是练功练到走火入魔，欲火焚身的人一样。具有应急症纯合子（BB）的猪，因应急容易产生颜色苍白、柔软、渗水的水样肉(Pale，soft and exudative，PSE)，这样的新鲜猪肉观颜色不佳，卖相不好，很难保存，影响到屠体肉的质量。另外，在育肥的后期阶段，应急不敏感的AA猪比应急纯合子的BB猪每天的生长量要快出许多。因应急高敏感的BB猪较应急不敏感的AA猪将乳酸转化成葡萄糖的效率要低，因而饲料的转化效率相应也要低。还有，被挑选作为繁殖用的母猪，都会要求其具有备足够的蓄积能量的能力以备哺乳时使用，因而要求具有一定的背脂厚度；但繁殖母猪猪要是BB的话，它们的背脂厚度会较低，不易受孕，每胎的产仔数也少，又因容易紧张惊吓，没耐心躺着好好哺育，所以仔猪吃的乳汁就少，抗体不足就更容易生病。被挑选作为繁殖用的公猪若是健美精肉BB型的话，容易产生应激后，正常精子数量比较少且活力差、畸型率高，会使母猪怀孕率降低。所以应急症纯合子（BB）的猪对养猪业造成的负面经济影响是很多的。

　　我们是否可以彻底放弃BB应急猪而全部饲养AA猪呢？事情往往具有两面性，鱼和熊掌不能兼得。消费者普遍认为猪肉提供了过量的不饱和脂肪酸和胆固醇，像史瓦辛格肌肉男体型的健美猪的精瘦肉是消费者的最爱，不仅销路好，而且卖价高。也有研究支持，猪肉含有相当浓度的n-3和n-6脂肪酸，是多元不饱和脂肪酸的珍贵来源。高精瘦肉型的健美猪卖价高，但综合饲养成本也高，精明的猪老板就自然地想到从繁殖种猪着手，专门挑选应急不敏感的AA猪蓝德瑞斯与约克夏等充当母本，选肌肉发达容易应急的BB猪皮特兰或杜洛克猪充当终端父本，这样生下来的商品代猪就是AB的不很紧张猪了，这或许是鱼和熊掌部分兼得的优选方案。

　　依照这种理论，是不是随便就容易练成健美肌肉的人，可能就很容易受到环境影响而应急生气呢？但是那么多的AB不很紧张猪还是会因为环境改变而造成损失，得想想办法改善猪宝宝的成长过程，给它们稳定安逸的生活。所以猪老板们就想到了免试升学的办法。

　　猪宝宝打从离开猪妈妈开始上幼儿园，就先能力分班，依照性别大小，过团体的住校生活，它们有时因冬天寒流而感冒，夏天过热而中暑，或是太过挑食不吃饭，使得一些猪宝宝跟不上生长进度，会被调到放牛班作个别管教，甚至因班导师不够尽职，没有注意到猪宝宝的状况，如是不是感冒拉肚子？是不是没有吃饲料？是不是被欺负？有可能一个班25头最后只剩下一半，就会和其它的班级作混养。而另外也有太过利害的资优生，长得快又壮，会被挑出来集中管理。但这些重新编班混养的过程，很容易造成猪宝宝的情绪不稳，又要认识新同学，又要适应新的环境和饲料，而一个班级里超过30头就会自动分成两派，整天打架，想要排出谁是老大谁是老二，大家都不吃饭不长肉，全身都是伤，老板们也很头痛。所以干脆就免试升学，也不重新分班，只是把落后的小猪作个别指导，从小学到中学只是换教室和老师，并不换同学，所以大家的感情都很好，不打架，也就不会应急。

　　但是聪明的猪老板们有时也会想不开，一个教室一个导师顶多只能带25头，他们却想在一个教室多养几头，节省房舍与人工摊销，但是猪宝宝就会因太过拥挤不舒服，没有足够的空间游戏开始紧张，再加上这十多年来突然出现且大流行的猪繁殖与呼吸道综合症(Porcine reproductive and respiratorysyndrome , PRRS )专门趁猪应急时下手，破坏免疫系统，与艾滋病的行径类似，充当帮凶，鼓动简单的疾病如流行性感冒造反，就会让很多猪郁郁寡欢逐渐消瘦，甚至死亡。看看我们目前的教育，从小学到大学，同班同学都是超过50人甚至更多，老师没有办法照顾好所有的学生，教室拥挤不堪，活动场地不足，如果每班级人数降为30人，就好的多了，看来教育部长应该让畜牧局长来当才对。

　　猪宝宝从出生到长成110公斤的成猪约需要28周的时间，它们待在猪妈妈身边约3~4周，被送到市场前10周就会换到成长畜舍改吃完全不加抗生素的饲料，也不能打针或是疫苗，所以在这3-18周之内总计16周生长过程中的猪宝宝们，要经历很多人生阶段。它们被施打约十多次疫苗，且离开妈妈集中到幼儿园，再上小学，然后中学，最后才是大学的成长畜舍，而吃的饲料得配合成长阶段，至少要被改变4次，也就是说，猪宝宝周周都有挑战，都有应急，都有不同的考试，就算是免试升学，一样有猪宝宝因为适应不良而不吃饭，甚至就此阵亡。

　　而养猪的老板们算盘打的太精又没耐心，总是忙着赶这赶那，让猪爸爸和猪妈妈的炒饭时间不够长，不去酝酿前戏后戏，甚至用假猪台去忽悠，猪爸爸的应急症就会出现，经常会有严重的反常行为出现。然后因为猪舍的造价越来越高，要有全面计算机温湿度控制系统，在南方的夏天最高达38度C时，畜舍里头有800头猪仍旧保持31度左右；而北方冬天寒流来袭天寒地冻，室内必须得维持27度C以上。为了摊薄成本，所以每间教室得容纳更多的猪宝宝。而人工成本又逐年提高，猪宝宝从小学走到中学换教室时，赶猪的工作人员急着下班，没有耐心好好的充当领路人的角色，忘记猪宝宝们正在青春期，血气方刚很容易就应急，口吐白沫全身发热一命呜乎。

　　其实，老天爷是公平的，大自然具有神奇的修补机制和平衡能力，过度的人为干预往往会事与愿违，甚至会适得其反。猪老板们想赚更多的钱，所以养更多的猪在相同的面积里，想卖更高的价钱，所以还是有很多的紧张猪带着应急基因。紧张猪养在密度高的环境里容易生病，对于温度过高或是过低异常的敏感，所以工作人员每天看到的猪宝宝都不是很健康，不乖乖吃饭，还要帮猪打针很辛苦，脾气也就更不好。而疾病一多，就会想用更多的疫苗去控制，所以猪宝宝每个礼拜都要挨一针。

　　然而，其它国家的人是这样养猪的吗？丹麦、瑞典、荷兰、挪威等北欧国家的猪场规模都不是很大，平均一个人只养300～500头，可是中国讲究模仿美加模式的规模猪场，人均管理超过1000头甚至更多，但他们却用更多的心力及时间与猪紧密接触，和猪说话帮它们取名字，建立亲密的互动关系，而且北欧人的生活步调缓慢，连猪的行为也是，从挪威进口的蓝德瑞斯猪就很爱洒娇，一天不和人说话或是被抚摸，就会心情不好没精神。而荷兰人养猪的密度比我们要高，但他们的猪都是完全的应急不敏感AA猪，且他们只打4～6针的疫苗，猪宝宝看到人都是很亲密的像狗，会把整个耳多竖起来，让人帮它搓搓，只差没躺下四脚朝天，不像我们，猪一看到人掉头就跑，像是遇到了天敌。而英国人养猪更奉行以猪为本的理念，他们实施森林小学政策，把猪妈妈分成两种，一种脂肪多的，可以住在外面放牧饲养，自由自在带着猪宝宝觅食，连冬天下雪也是如此生活；另一种是被关在房子的栅栏里，但必须要有玩具陪伴，英国人说这样养出来的猪，应急不敏感符合动物福利法所以比较好吃。但英国人不像我国的南方地区喜欢帮猪洗澡，所以他们的猪肉仍有一股骚味，就算是烹调之后还是无法去除。

　　猪宝宝这十多年来变得脆弱多了，一些风吹草动就容易生病不吃饭，因为顾客要求肌肉多多，所以皮下脂肪变少了，容易脾气不好有躁郁症的迹象；因为应急基因的杂合子，因为老板或是工作人员急躁紧张，因为猪妈妈的胎教也不好，所以猪宝宝的养成过程，都是处在随时有应急发生的状态之中，那和现在的孩子们是一样，赶这学那，把身心状况都绷到极点，而所处的环境又有越来越多的疾病，大人们又一再地改变教育政策，让孩子们不断地接受挑战和应急，难怪就容易忧郁或躁郁。定位人的PSS应急基因图谱不容易，到目前为止还没有清晰的答案，而且就算知道了，难道可以要求具有BB应急症纯合子的人不可以当父母吗？其实BB应急症纯合子的猪一样可以快快乐乐长大，只要猪老板不要那么急于暴富，工作人员不要赶着作一堆事。而人也是，紧张压力大甚至忧郁，其实是我们给自己太多的外在应急因素了，是家长穷紧张，把孩子们的成长过程逼到极限，很容易就把彼此的温度升得太高，造成酸性体质，然后才说吃肉容易有酸性体质，那是自相矛盾。

　　当我们要求猪都长得像史瓦辛格这样肌肉猛男的身材时，有没有想过他是百万中才有一人可以练成，这是要付出很大的代价去违反自然法则。另一方面当大家都怕胖，特别是女孩子们追求苗条身材的同时，皮下脂肪不够多，想怀孕就越来越困难，脾气也不好，抵抗温度和压力变化的能力相对减弱。而把肌肉、脂肪、环境、应急因素串联成一个完整的生物链时，我们想在先天的应急基因下，在生活的压力随时来袭的环境之中，其实最应该做，也是最有效的方式是放松心情。下次到菜市场买肉时，试着少买健美精肉BB型的猪肉，多买些肥的应急不敏感猪的猪肉，用消费者的需求去改变猪场老板的态度和行为方式，让猪和人不管是什么基因型都可以活得自在，这才是“和谐社会”的真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