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一样的父亲（写在父亲节）

李自强

山一样的父亲

                                                    （2008年6月15日父亲节写于甘肃庆阳）

油菜花开的季节
我回到了久违的故乡
一天只有一趟的小公交
背着一个游子的心绪向前奔跑

遍野的油菜花
铺洒在蜿蜒的山上山下
熟知的乡音拌和着泥土的芬芳
清泉般的流入我心灵的图画

西边的彩霞染红了东边的山
火红火红的山头照亮了天
炊烟轻轻的飘起
牧人忙碌着收起今天的羊鞭
顽童不情愿地回应着母亲的召唤
三婶家的大黑狗
还是那样悠闲的乱转

久违了
纯朴的养育了我的画卷
我轻轻的跪下
在儿时的嬉耍的小河边
捧起一抹夹杂着雨水清香的泥土
感恩的泪花在眼眶里不停的打转

不远处
在走了几十年的田埂上
父亲伸着长长的脖劲在焦急地张望
恰似一头老牛在一边咽草
一边寻找着离散的小牛一样

钻透模糊的泪眼
我依稀看到
那双粗重的老布鞋
依然套在两只沉重的脚上
那件已经发了白的旧西装
依然搭在弯弯的脊梁上
那枝破烂的铜烟杆
依然攥在布满老茧的大手上

抡起烟杆美滋滋地抽几口
好大阵才散发出的烟雾
抒发着山里人飘向远方的思绪
抬起头忧郁地向西边的彩霞望去
寄托着庄稼汉谁也读不懂的心

夕阳猛地一下躲在了山的那一边
大山伟岸的身躯罩住了山村
在只有山里人才能走的小道上
父亲夹着我的包
带着他的儿子
向家里趴着

在山影的映衬下
父亲瘦小的身躯似乎很高大
我的心颤抖了
眼泪涌了出来

眼前弯弯的影子
正如同连绵不绝的大山一样
永远阅读不了他真正的内涵
这就是我
山一样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