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载5/5]养猪创业15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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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载5/5]养猪创业15年

第四章   动物奇趣录

      第一节     细谈猪只的控制
        在弱肉强食、适者生存的自然界“生存斗争”中，毫无斗争能力的物种会遭到淘汰的厄运；至今仍能存活者，必具备相适应的生存本领。猪只不听从主人的命令与指使，常常做出逃跑躲避等抗拒动作，那是无可厚非的。唯对于畜主而言，由于仔猪在出生后的第一天就需要对其进行剪除犬齿、剪去1/3尾尖；第三天又要进行补充铁质针剂的肌肉注射；其后的饲养过程中亦有若干次防疫注射的机会。再者，不同日龄的猪只在其短暂的一生中仍或许会因遭到创伤或感染疾病而需要接受治疗；其他又如雄性的小猪要接受阉割睾丸的手术、出售前需要装笼运送等，皆需由人们设法采取简捷而有实效且对猪只侵扰最少的控制或抓拿措施。
          诚然，人们与家畜甚至其他野生动物之间若进行纯粹的角力摔跤竞赛，人类能取胜的机会甚微，故唯有寄望于“智取”了。
  仅限于以家畜为例。由于各类畜禽体征有异：即牛羊多有双角；马有长耳及鬃鬣毛；鸭与鹅有硕长的颈项；鸡有高的“脚”等。上述畜禽所具之特征，人们较容易用手去接触到甚或借助某些“物件”协助以达到控制的目的。唯猪只体型滚圆，四肢又较短矮，且性格刁蛮与固执，动作亦颇机灵敏捷，在生死关头时还会利用牙齿向敌方“噬咬”，故初入行者常视捉猪为畏途。
        下面是记叙出若干笔者的“实战体验”，作为趣味性报道：
      1.猪的犬齿（俗称獠牙）上下腭各有两对，即共有八颗尖锐的犬齿，且雌雄性皆拥有。在野生状态时，獠牙既是御敌的犀利武器，亦是觅食时挖拱出地表下植物块根块茎的有力工具（自然是与鼻端协同合力）。唯现今在家养的情况下，刚出生的幼猪犬齿却是在抢占母猪奶头有利位置时同胞相争而致伤及慈母奶头的元凶（母猪一般有六至八对奶头通常是前侧乳房泌乳较盛）。仔猪甫出生后屡见在不到一分钟的短暂时间内便籍“本能”的驱使，会令人们惊讶地向产母体侧趋近。此际仔猪看似双眼仍未能完全睁展，唯却能“盲撞”地仅需用鼻嘴作寻觅状探索数次，一接触到有突出的物体（腹侧只有奶头突出），幼猪即能含到奶头并毫不迟疑地吸吮不已。几乎与此同时，亦开始对于抢占自己正在吸吮奶头位置的同胞作出坚决的驱拱拒绝动作，以求保持其独享的现实。由此可见，自然界中生物的强弱竞争可以认为是从诞生后便已经开始；同窝仔猪几乎是在出生当日便根据其体质的强弱而决定了其哺乳排位之顺序。其后渐长，按个体发育的快慢，同胞间仍会展开“争位”的斗争，皆以“胜者为王，败者为寇”作为定论。仔猪在争食丰奶位置的过程中，彼此用牙齿互咬知识，常会误咬母猪的奶头，若未钳除犬齿时则创口更深。受伤的奶头常会因细菌感染而发炎并上行波及乳腺致发炎肿胀。其预后则视治疗能否及时与得法而有相当差异。
        鉴于上述情况，因而现今养猪场对刚出生的幼猪，待其出生时湿滑的被毛干后，便立即进行剪除犬齿的工序。剪犬齿的工具借助电工用的长度约小至八厘米左右的蟹嘴钳。方法是术者一手握幼猪前躯提离地面，且以掌指固定头部并分开幼猪的上下腭使呈张口状；另一手则持钳伸入幼猪口内，钳嘴紧贴每侧犬齿的齿龈，务求一钳即能钳掉成双的犬齿，且要求其断面要整齐而不留残存尖茬。熟练者钳四下即可除去四对犬齿。牙龈仅会渗出些许血液，一般很快止血。通常不必消毒处理。
  降生幼猪首日便要接受人们的捉拿。由于幼猪体质仍尚娇嫩软弱，因而人们此际捉拿幼猪时切记仅可握其前驱的肩胛部位，且用力适度即可。唯值得顺便提及的是：现今若干经一改良的猪种，其幼猪出生时的体重每超过一公斤以上，由于体壮而力大，故即使一日龄的幼猪当人们捉拿时亦会作出拚力的抗拒挣扎。笔者虽自认指掌握力不算太差，唯亦屡在除齿剪尾之际出现让幼猪从指掌中挣扎逃脱的尴尬场面。
          笔者习惯在剪钳该幼猪的犬齿后，顺势剪除去其1/3的尾部尖端。不但一举两得，且剪尾者亦说明犬齿已除，足以提高工作效率，亦杜绝出现漏剪者。经营者欲达佳景，则有利于生产的技术措施必应坚决执行不误。
  幼猪的剪尾亦属未雨绸缪之举。因为当幼猪断奶离母之后，多会与其它不同窝的小猪合群饲养。刚合群的小猪，亦必经强弱斗争一番的较量，以确定每猪其在群中的地位。此际，强者甚或个别具“咬癖”的小猪在饱食后觉得无所事事之时，常会对近邻在其眼前频频摇晃的带毛尾尖感到“好奇”不已。开始时会用牙齿进行试探性的捕捉噬咬，一旦看到鲜血，顿时会引致全群骚动，群起而追舔受创者冒血的尾尖。受创者亦必然因剧痛而四处奔跑逃避。唯寡不敌众的结果，若未获饲养者闻惨叫声而速来拨离解救之时，伤者会在狂奔之后：首先会出现全身肌肉震颠、大汗淋漓，、流涎吐沫不绝；其后则不支倒地、四肢划动挣扎，狂叫；短时间内因心力衰竭而暴毙。上述情况，在未有剪尾尖的猪群中是屡有发生的。轻症者被咬伤后虽或及时拨离但仍常因感染发炎肿胀致影响生长发育；重症者必以死亡而告终。
  顺便提及的是：有“过左”倾向的初入行者将幼猪的尾巴从尾根部整条剪去也是错误的。因为日后该猪无尾不但有碍对其必要时的拨圈迁移、甚或作疫苗注射与必要时药物治疗时难以保定控制；且最终出售时常因无尾可抓持亦难于装笼或提拉上车。若为种用母猪，在发情配种之际，更会因无为可抓握致使助其配种的术者难于移动其臀部使与种公猪已伸露的阴茎相适应。因而不但会延误配种时间，且种公猪亦因难于“中的”而疲惫不已。再者，若能存留2/3的尾巴尚可掩盖住肛门及母性的外阴部分并能驱赶或会出现的逐臭蚊蝇。
      2.前述仅为初生仔猪的捉拿方法。出生数日后的哺乳仔猪其发育增重甚速，人们再赖单掌已难于紧握其粗壮的躯体。此际若需捉拿时则应从仔猪头向前方的一侧向其接近，并迅速弯身以单手作出类似由浅水中拨捞游鱼状的动作，准确地一下子由仔猪前方向后地捉住其一侧后肢蹄以上的75跖骨部分并顺势将仔猪提离地面。顺便提及的是：为求顺手顺势，指定以术者左手捉猪的右后肢；右手捉其左后肢为适当。遇仔猪健硕或极力挣扎抗拒时，则术者宜增用双手各握一后肢，以防仔猪的股骨头与髋关节脱臼。
      3.体重十五至廿五公斤已断乳离母的群养小猪是最难捕捉的。因为人们若动作太温柔时根本无法接近它们；而过分使用暴力或连番追赶则常会引发伤亡事故。故此等小猪在猪圈内若需注射或捕捉时，可持一块低于人们腰际高度的长约一米左右的三合板将目标小猪安稳而准确地迫挤至猪圈栏的一角，令其难以移动或窜跳，术者再用双膝顶紧三合板，则双手释出尚可进行其他操作。若需捉拿，此际必先以一手执其一耳，另一手再紧握其尾部，而受合理，则可轻易地将该小猪提离。
      4.体重达四十五公斤左右的中猪，遇出售时，一般用猪笼装运（前曾述及）；若为散装直接上车，在大猪场每另设置专供赶猪上车的坡道路面的泊位处。一般小型猪场遇中猪散装运输时，恒取一人先执猪双耳，另一人执猪尾巴及外侧胁腹下之皮襞，二人面面相对同时合力，呈抛物式送猪入车箱内。唯用力要适度，且务求让该猪能四肢安稳地站立在车厢为原则，亦需讲求技巧也！
      ??中猪如欲继续留下供继续养成大肉猪，一般尚需多饲养三至四个月。其间若需防疫注射，则取兽医用金属注射器，凭术者眼明手快操作：皮下注射多取耳根；肌肉注射则取颈侧肱颈肌中段最为适宜，该猪无需任何有意的控制，因为当其感到注射针头引起的轻微痛觉时，注射的目的已经达到矣。
      5.大公猪或大母猪遇需要注射时，因母猪多取个体栏饲养方式，注射时较为方便；大公猪则常利用喂饲时，在该公猪正专注于品尝美食之际，术者取快捷的注射动作，公猪亦会感无关痛痒。若遇极个别性格刁蛮的大公猪，根本不让人们接近，为免无谓消耗双方的体力，可取一端钻有穿绳横洞的锄柄式坚实木棍，利用绳索设置供套嘴鼻的勒套，伸至该猪之鼻端，伺机套取并用力拉紧（或扭紧）圈套。此际该猪定必感到鼻端末梢神经一阵剧痛，不敢造次。术者利用短暂的此刻，快捷地完成注射任务。唯此法极少机会施用。
      6.性格暴烈种公猪的防范及必要时的控制措施
        野猪的成年公猪，其尖锐且呈弯曲刃状的獠牙以及其攻击时撬拱的蛮力是连野外其它猛兽亦要敬让三分的。如今所饲养的猪种虽经人类长时间的驯化，唯成年的公猪亦常出现“不驯服”者。再者，即使平时性格温顺的中公猪，若较长时间未获配种机会致欲念炽热之时，尤以场内幕猪群中发情者其生殖器官排出的分泌物特异的气味随空气流动飘至时，种公猪更显色欲难忍之状，此时性情亦会一反常态：具体表现如“反面不认主人”之势；且具攻击性。此际该公猪撞壤圈门或腾越圈墙屡有发生。若一旦种公猪由圈内逃出，则其声势状似猛虎下山，场内其他猪只定必喧哗惊叫，全场顿陷似是动乱状态中。
  逃出的欲火焚身者其举止由于迫切欲找到泄欲对象而显急躁不安状：上下颌频频张合，拍拍有声，且带泡口沫横飞四溅；目光狡黠，眼球微血管充血，令人有望而生畏之感。此际，任何阻拦其行进的人或物件，皆会遭到后果堪虞的不礼貌对待。伤人毁物尽在此时。同行学友黄兄，鼠蹊部曾遭“猪吻”，幸未伤及“重要部位”，即为一实例。
        种公猪已逃出既成事实，任何后悔或愤怒皆无补于事。向该公诸欲施惩戒此时更是以卵击石、火上加油、自讨苦吃。可取的办法是以柔制刚、见机行事。笔者曾采用的对策如下：
      (1)如仍处公猪舍内，有适有未占用的空圈，则宜先用常备的木板，阻拦住可逃脱的通道，仅流欲引导方向的去路。速持长棍作恫吓性的动作如拍打地面或墙壁并厉声斥责，唯忌触及其皮肉，免再引致恼羞成怒。此际亦可启动水泵马达，持猪舍内皆设置的冲洗用的胶管及喷嘴，直接向该公猪喷射驱赶。冷水更可迅速冷却其欲念，降低其兴奋的情绪。
        该公猪驱赶入空圈后，当日暂停喂给饲料，令其空腹，但供食水如常；次日则仅给日粮的半份，有意降低其旺盛的精力。若有发情母猪，应让其有正常配种的机会。纵使多种雄性家畜包括猪在内在长时间未能自然交配的情况下亦会有“自淫”而排精的生理表现，唯争取让其能获定期的自然交配仍为上策。
      (2)若遇逃脱公猪已闯进母猪舍，该猪难免兴风作浪，挑逗母猪。此际人们更忌空身向其接近，且该公猪更是不服驱离。此时最简捷的对策是速开启一腾空的个体栏，并诱使该自作多情者进入，作暂时的禁锢，以措其锐气。左右相邻母猪皆拨离。进而则用冷水冲身以及如前述之空腹节食措施。何时赶回公猪舍，则可视具体情况定夺。能让遇有配种机会后顺便赶回则更事半功倍。
         前略提及：猪舍内通道间近入口端及远端宜经常放置有供必要时赶截猪只的三合板，尤以60×100及100×150厘米二种尺寸较为实用。遇中公猪跑出时，若无木板作盾牌状防卫时，切勿鲁莽地接近公猪。
  猪场中通常一只种公猪正在配种，而另一迫不及待者闻声窜出。二种公猪此际相遇，除非实在体格悬殊，弱方自忖不敌而主动回避跑开外，必然会相互进行恶斗一番。纵使多数行内人士定期用钢锯将种公猪突出口腔外的獠牙尖端锯去并将齿面锉平滑，唯獠牙可以持续生长，故即使稍许突出的部分，即可成为克敌制胜的利器。种公猪间打斗，恒取近身肉搏形式：二猪皆尽量以躯体紧迫着对方，其间待机以獠牙向对方一时疏忽而线路的肩、胸或腹胁部作毫不留情的自下而上的猛力挑撬动作。若受攻击者体型稍逊，常会遭强有力如铲泥车斗相似的动作致身体凌空腾起；其间遭獠牙触及的部位，必然皮开肉损无疑。遇一方獠牙未锯而尖锐，又不幸伤及腹肷部分，则后果更加恶劣。故观察打斗有经验的种公猪，总会用其已长成厚痂批得肩胛部分紧迫贴着对方，而再看准对方一时疏忽之时，再采取突发式的、毫不留情面的一撬。种公猪间的殊死恶斗，常会令初入行者瞠目结舌，束手无策。笔者曾是过来人业，实践出真知，愿将若干自认颇具成效的对策介绍如下，共同道者参考：
      

• 首先尽快将木板从某一方猪体的后方趋近并果断地移木板置于能遮挡该方视线的部位。此举亦能暂时隔开双方的身体接触。唯术者兼需有勇有谋方可胜任。切忌应始终控制住木板，切站立在木板的近该猪臀部的一侧，并紧随该猪移动进退，目的是保持木板能继续分隔二猪的视线，且确保术者个人的安全。其间，打斗者开始时可能怒气仍盛，或会向阻挡的木板继续攻击数次，唯术者亦应沉着坚持，绝对不宜轻易放弃。
• 由于木板已隔开双方的视线，且躯体的接触初步解除，火爆的气氛暂趋缓和。若有副手在场，则可嘱其从速将违背拦阻的另方向远离的方向暂时驱离。若仅术者单人在场，则是考验机智的片刻了。此际首先在顾及人身安全的情况下，大声地斥责，呐喊以长声威必不可少；甚至利用眼前伸手可及的物件向欲驱离的一方投掷使其分散注意力并可能因畏惧而闪躲避离。见机行事的首要举措是从速先将一方赶回公猪舍并关好，则余下者便较易应付了。

      
      第二节    自来犬“来利”——金本农场成员之一
        养猪场开业不久，兄长赠资并联络订制的二扇农场入口处的大铁门刚安装完成。一日午饭后，发现有一只灰黑色的体型瘦削的狼狗在门外徘徊。开始时并未引起我们特别的注意，因为当年新界元朗地区仍未闻政府有任何不准放养犬只的规定。唯笔者于晚饭后例行巡视猪舍绕经大门侧时竟发现该形似“流浪犬”者仍犬坐在门外。当时已直觉地确定这是一只被主人遗弃的流浪犬：外观其被毛枯暗、体质瘦弱、目光呆滞唯隐约显露探测人意的眼神。进一步观察之：未见眦漏、口无流涎；后躯无痢便遗迹、腹下无水肿；腹部向上蜷缩说明其已处饥馑。从外阴确定其为雌性；站立时可看到其二后肢飞节处呈X状外弯曲，此乃体型结构的明显损征笔者从专业的直觉予以初步的判断：无严重的疾患，可能是体型结构欠佳且为雌性，故遭原主人由开始的待薄发展到逐出家门，让其自生自灭。在现实生活中，一样米养百样人。遗弃一只不再喜爱的狗，仅需连续不再喂给食物数餐即可达到目的。当时流连门外的不幸者正在静候命运的安排——有无再愿意收养者出现。
   笔者日前方自黄泥墩一间收购麻袋的店铺要到两只刚好断奶的本地种小狗，但因年幼尚未能担任守门警卫的角色。因而当时对门外的“自来者”不期然地产生一种是否就让此“主动应征者”临时“试工数日”、合则留、不合再送走的想法。也算是给对方一次机会吧！与老伴取得共识：姑且给予三天的“试用期”。
  其后的程序则为：先开启大门；继而取来晚饭残羹若干用一容器盛在并置于大门之内侧；人们则后退观察动静。看来该犬亦从流浪生活中反复比较后亦能分辨出人类的善良或粗暴不友好的言行举止。事实上：家畜家禽是将喂给自己饲料者视为自己的主人的。犬猫等宠物与人类紧密相处的年代更为久远，因而它们对人类的善恶更善于分析。看来该犬亦已处于饥不择食的时刻，没有任何迟疑与顾忌，顺从地进入大门内，并毫不客气地吃下救命的食物。我们关上大门，并在门旁另置清洁食水。没有打算立即用绳索去套住它，好让对方仍能自由行动。合则留，不合则仍可在远走高飞。人与狗的相处亦不必勉强。
  笔者写作此段回忆时老伴向我透露心声：就在当年的次日，笔者在猪舍工作之时，老伴鉴于该犬瘦骨嶙峋且其貌不扬，突起逐客之心。据说曾取麻绳一段套住其颈脖并牵出至农场外的远处且绕路行走一段相当距离然后将麻绳松开，意欲促其另觅新主。唯该犬一时未解人意，仍紧随老伴身后，即使再三驱赶亦不愿离开。其诚恳与执著终令老伴再滋生出恻隐之心，让其继续跟随身后再次返回农场。
        能获得女主人的接纳，这是最首要的关键。
     因为女士多为家庭中的供米饭班主，人狗皆不例外。自此，该犬算是度过了测试的第一关。至于体形欠佳，那是相对次要的了。因为即使自诩为“万物之灵”的人类个体尚不敢保证自己能属毫无缺点，能达到百分之百完美，那又怎能要求一只流浪犬具备完美的一切呢？
看来亦属是命运的安排吧！短短不到廿四小时，该犬已愿意接受老伴在喂食时的抚摸接触。以笔者所见：“狼狗”因接受人们较长时间的选种培育，无可否认其智力较一般犬种为佳。为防其随处便溺，老伴先替其系一颈绳，；并在进大门之一角以木板为其搭一可挡日晒及避风雨的“居所”。其后尚为其驱除体内外之寄生虫并注射“犬温热”防疫苗。
        “来利”定名是由老伴主动提出的。给宠物取名成为她日后的嗜好，笔者在绝大多数情况下皆表示赞同并赏识。
  “来利”是自愿进入“金本”农场的。其后亦确成为我们家庭成员之一，且共同渡过甘苦与共的岁月。“来利”的外型与同类型的狼犬相比虽然能找出若干缺点或不足，唯其优点却是服从，能随遇而安，毫不苛求；其目光始终展现善解人意的表情。若遇有陌生人从门外路经之际，总会适时地发出吠叫声；若生人并不在门外停留，则吠声立即终止。如来访者留连门外，吠声音响会增大且频率加快，使在猪舍深处专心操作的主人亦能确切地知悉。此种恰到好处的“工作态度”颇受到我们的好评并频获女主人的爱抚及饮食上的厚待。
   自来犬“来利”自进入“金本农场”后，尽忠职守地担任全日的警卫工作，亦为相对而言较为刻板的农场生活带来较多的欢乐。“来利”尚且成为一位善于聆听而从不反驳的听众；一位在外出散步时如形影相随的密友。其后，老伴曾不止一次在“来利”每年两次的发情期间代为选偶择婿，其对象多为近邻农场的良种狼狗。故曾生育数胎体型甚佳的后代，亦为农场大家庭生活增添甚多乐趣与欢笑。
   值得重点介绍一下“来利”其后生育并被留养的一只被取名为“彼德”的据称是纯种德国狼狗的后代的趣事：此犬对其“米饭班主”确是绝对服从，且表现出可贵的“义犬护主”品性。某次在厅内我与老伴在言谈间因相互嬉戏嘲弄时我曾举手作出恫吓对方的动作。“彼德”竟然在极短暂的瞬间由原来是陪伴在女主人身旁成下伏的姿势突然转变为发出咆哮并毫不留情面地向笔者扑来。当时，笔者唯有立即暂停动作，并识趣地放下手掌，免遭“意外伤害”。日后，笔者夫妇曾在“彼德”视线可及之处重演“故技”数次，“彼德”的反应举动居然雷同。自此，此项“演习”竟成为家庭生活中增添欢乐的一项节目。但可惜的是：有一日放“彼德”在农场大门外让其能狂奔运动时，它在远处舔食到有动机不善者放置的剧毒诱饵。“彼德”在回农场后在极短的时间内即毒发。曾即试用仅存的常备有机磷中毒的解救药物，但无效。“彼德”竟在瞬间内死亡。实在令我们感到可惜。
   一九八八年。“来利”参加作为我们大家庭的一员已十周年。在犬类动物而言，十岁仍建存者可算“高寿”了。正是“生死有命”，发觉“来利”近期食量渐减，且常有喝欲。其后尚见其腹围渐增，显现有腹水积储。触诊肝区硬感，初步认为是肝硬化引致腹水。动物肝硬化恒属实质性器官病变，是预后不良的顽疾。其后屡次抽出多量的腹水更加深了我们的忧虑。值得记叙的是：“来利”在每次为它用兽用采血针头抽取腹水时总是表现理解与合作；针头穿刺皮肤及腹肌时难免有疼痛感，但“来利”仅间或本能地回头弯颈作出意欲噬咬自卫状唯每在人们大声谴责或轻抚安慰后即趋安定。“来利”当时亦似是接受命运的安排，因为除了“既来之则安之”外还有什么寄望呢？直到今天笔者仍印象极深刻地记得当年我们夫妇对“来利”的病危显现心情异常沉痛，因为毕竟已是“老战友”了。彼此曾合作奋战了近三千六百五十个辛勤耕耘的日日夜夜，实在已达到“有福同享，有困难同担”的境地。笔者从事农牧场第一线畜牧兽医工作其时已达卅四载，为个别禽畜的病重而动感情最深者，“来利”实属首位。或许：确是患难见真情吧！想当年“来利”的偶然加入后，确是给我们的艰苦创业带来“时运”，源源不断的“利”随着我们勤奋的工作后而到“来”。当时，我们一家四口以算是在香港扎稳了根系：儿女早已展翅长空，能独立自食其力了。此时此刻，实在但愿“来利”能和我们共同分享劳动成果多几年才好。即使是长卧病榻，只要一息尚存，我们亦会继续细心加以照料。
   唯独世间无不散之筵席。一日晨起：发现“来利”已停止呼吸，但神态安祥。我与老伴皆感伤心不已。因为与此自来犬相处十年，彼此之情谊似已超越人与犬的范畴，可能全属心灵感应吧！我不忍心长时间目睹其不可能再活动的躯体；我仍希望在记忆中长久地保存其有灵性、有义气的形象。笔者当时以尽快的速度取一较新净的麻袋让“来利”能有一较好的安息环境；再有意识地用白色塑质丝带状如包裹“木乃伊”相似地进行紧绑；正好用新购入不久的客货两用车趁晨早仍较清静的时刻一直送到黄泥墩垃圾站，且将其缓慢地放置入近期始新安设好的大型垃圾箱内。其实，笔者确曾向“来利”的遗体道别：但愿其能安息！
  至今，笔者夫妇仍间中提及想当年与“来利”相处时的趣事。且间或会重阅不同年月农场生活以及与宠物或花卉果树合照的相片时特别再次观看“来利”的遗照。多少往事会一一涌上心头；一景一物皆与历时十五年的艰苦奋战紧密相连。心中既会引发出淡淡的怀旧之情；亦同样感觉到一种浓烈的苦尽甘来的滋味。是否亦属对于曾辛勤劳动者应得到的回报呢？
        “来利”！至今我们仍在怀念你！
      第三节   自来飞鸽（传信鸽）“大鼻子”——不愿离开了
        一九七八年农场开业后始知百米外的邻居为印尼华侨且经营饲养肉用鸽并以出售乳鸽为主。该场由于尚未安装电表故至今仍需由我场搭线，每月由其幼子送来该月应付的电费。某日，老伴好奇地到该场作交友式的探访，除获友好接待之外，场主且愿意转让二对据称是刚由美国输入的“皇种”肉用鸽。自此，意外地又在养猪的基础上曾加了养肉鸽的副业。
        养鸽由老伴执掌全权。日月穿梭，肉鸽呈级数式增值。其间又引进若干对良种种鸽。数年后，种鸽竟增至近三百对。为免时老伴肩负太重，未让鸽群继续扩大。
  一日，天空出现展翅盘旋的飞禽身影。初时并未加留意，因为元朗地区鸽场众多，偶一逃脱鸽子常不可避免。但多在饲料级伴侣同时地吸引下终于返回原鸽笼内；叛逆式的飞走比较罕见。唯此次见该鸽在猪舍房顶伫立良久，似是在耐心观察、分析、思考：看看此地是否值得落脚，日后能否安居。直至夜幕降临时该鸽仍无去意，相反地更飞降至呈四层的鸽笼之顶流连、徘徊、偷食、躲藏。我们始终没有设陷阱诱捕之意，因“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也。愿意留下交朋友的欢迎；短暂停留以补充粮水者请随尊便。我们绝不能驱赶！毕竟招呼一只鸽子过客的粮水我们尚有余力，绝对不会吝啬！
          次日晨起。发现该鸽仍未飞离，相反的更飞降至高层鸽笼悬挂在笼外的食槽边缘毫不客气地啄食饲料。我们仍保持顺其自然的态度；且亦有意识地与该鸽保持相当的距离，静观事态的发展。
  目视相对，对自来鸽朋友能进一步观察，其外型实属“飞鸽”——香港对传信鸽的俚称，其脚胫尚套有带编号之塑质趾环。身躯结构紧凑结实；体型明显地较肉用鸽纤细。两眼炯炯有神，有如鹰隼般的目光；鼻端肉状突起较肉用鸽为大。观其举止灵活，对环境事物反应较敏锐，一如家鸡中卵用型来航鸡般略带神经质。展翅飞翔时更觉其两翼修长且开合振拍有力。其飞行速度快且喜作敏捷的回旋与翻身动作，的确别具风格。
          夜幕在垂。鸽舍笼顶不再看见该鸽之踪影，当时确有依依不舍的心情。其后，似乎又意识到：总算有缘才来相会吧。既然对方不愿留下，说明缘分已尽，那有何必显示不安呢？
  第三日清晨。笔者当时正在猪舍喂猪。见老伴面露惊喜神色，似曾熟悉但多年未再出现的耳语动作再在眼前重演，耳中传来“飞鸽自己躲入空鸽笼之内了”的喜讯。确是有灵性的动物；作出有灵性的举动。完全是自己的意愿，自己的选择。人们始终保持沉默观望，丝毫未加干涉。
  我们亦深知来客具备良好的自动导航的本能以及持久地续航体能；唯无法满足肉用鸽要求其繁育出的后代乳鸽在孵出后仅廿十八日即需具有不少于八百克的体重的要求。来客是雄性，与雌性肉用鸽配对只会降低后代乳鸽之体重，故亦难以为其物色配偶。但考虑到来客有自动投靠的意愿，我们亦决定免费供应食宿，且让其依然享有自由，绝不加以禁锢。老伴并为来客冠以“大鼻子”的爱称以示我们的欢迎与接纳。
  “大鼻子”果然留下不再飞离，似乎亦逐渐融入我们的集体。自此，经常此位情圣频频地向合眼缘者自作多情地显示殷勤，表露爱慕之意：发出咕咕的低鸣，作出侧身亮翅的转圈挑情美姿。但是此举是白费心机的。因为肉鸽皆已成双配对，且有鸽笼相隔，故“大鼻子”只能是单恋而已。唯其各式各样的谄媚、取悦异性的趣异神态，却成为我与老伴日常交流情报的重点内容！
          我们始终未有对“大鼻子”采取任何形式的制约。来客亦保持安分守己且未作出有碍人们生产及生活的越轨行为。彼此一直能够和平共处。
      在农场结业前。特为此共处多年的成员拍摄多幅特写近照。一心是想作为老朋友的倩影保存下来。但愿“大鼻子”能继续自由地生活。能否再次找寻到免费食宿的居所呢？与我们相处了多年，的确亦属有缘了。未知“大鼻子”情圣如今是否仍然健在？但我们对他同样怀念！
      第四节  出嫁的“小白”两年后的大年初一重返娘家
        我们在经营养猪场的十五年间，除了饲养自来犬“来利”及其若干后代外，亦曾在不同时期饲养过几只属于本地品种的唐狗。一般农场主多喜爱饲养那些仅限于吠叫而并不主动去扑咬陌生人的狗只。因为咬伤别人，狗主要承担一定的责任；更何况有时亦可能会伤及家人或来访的亲友。
          唐狗一般体型适中；且耐较粗放的饲养条件；有较强的抗病能力。其实：守门犬只只需在觉察到四周有异动时能尽早发出咆哮吠叫声音，让主人及早有所警觉；亦让意图有不轨行为者闻声后有所收敛；则警卫目的便算达到了。
唐狗“小白”是邻近农场母犬所生。年幼时活泼可爱，因而老伴要来当宠物饲养。见其毛色黄白，故以“小白”相称。唯 “小白”发育成熟后，每到发情期时，其生殖道浓烈的性腺分泌物气味随气流四周扩散，每次定必引诱到众多雄犬前来意欲一亲芳泽。比等色欲难忍者用脚爪爬松农场铁围网下的泥土；用牙齿翘起铁网后，匍匐潜入且轮番进出。雄犬间竟更不免争风咬门，常令人们夜间难眠。而白日又需一再修补围网，实在不胜其烦。此外，“小白”是一位多产的母性，每胎多能生产并哺育成长五至六只成犬；因而幼犬断乳后的安置还需求人领养；一年二次，皆为意料之外的难题。夫妇二人商议结果：决定将“小白”送给邻近一养猪场场主，因为他们乐意接受。有人愿意继续饲养总比送给嗜好香肉者惨遭屠食为佳。
         “小白”出嫁后我们亦曾多次在路经该场时特意探望一下：知情况良好，我们亦感放心。
  光阴似箭，转瞬两年过去了。奇妙而且巧合的趣事竟然会在旧历大年初一的清晨发生：当天破晓十分，听到场内栓养的“美美”面向大门方向发出吠声。从吠声的音量及频率分析：估计门外是有流浪犬只路经。此际，亦该是笔者开始喂早饲前的例行查圈及巡查四周的时间。在行经近大门侧时，果然看见大门外有一只黄白色的唐狗声音。但是奇怪的是此访客竟然频频向我摇尾扭臀。当我再趋前看个究竟时：万万没有想到竟是嫁出已经两年的“小白”居然会选择大年初一似是回娘家拜年贺岁。当时，笔者罕有地从内心产生一种既有莫名的喜悦亦有内疚惭愧相互混合之情。因为身为养父养母的我们，竟然忍心将养女像扫垃圾出似的送给别人，而两年后此养女竟然亲情未断地回娘家探望两老。抑或是由于饱受凌辱折磨，决定伺机逃离魔掌，再次重返养父养母家中。当时笔者实在是呼吁“悲喜交集，手足无措”状态之中。
        记得当时笔者首先从速地开启大门，先让“小白”进来。继而高声知会老伴：闺女回娘家拜年了。当年老伴的激动绝不亚于笔者：曾记得老伴的眼睛尚闪出泪花。其后与老伴商定：此后绝不再让情深义重的“小白”再次离开；即使其新主人前来索取亦会婉言拒绝了。
          “小白”仍具生育能力。回来后又曾再产仔数胎，但我们皆愿意接受。农场结业时，“小白”仍在哺乳；另外尚有狼狗 “美美”以及将在其后介绍的竟然咬伤即要接班新场主的“狗仔”共计三只爱犬，我们决定留给下任新场主饲养。
      我们是于一九九三年九月廿七日清晨开车撤离农场的。老伴于行前已煮熟一大锅狗饭，留待新场主进驻后使用。临别依依，但人生的离合已非首次，人犬情深亦有“散席”的一天。让记忆铭记在我等脑海中，并籍此用文字记叙形式以兹存念。
      第五节   你不仁、我不义。
        你少给、我咬你。
         义犬为主人泄愤真事实录。
首先，敬请曾被咬者息怒；笔者其实没有可能指使“狗仔”主动去咬人；因为它从小到大都未咬过人。先生你有没有对“狗仔”进行或试图进行攻击或作出恐吓的动作致使“狗仔”进入主动还击的自我防卫状态实在亦无法证实或否认。总之，我承认目睹在你小腿上出现的新伤口肯定是犬噬所致。
          就此握手言和吧!把责任推卸为是“天意”；是命运的安排；或许彼此都会顺气一些。
        世事确难预料。若干机缘巧合的事例实在无法解释。如今既成事实，则唯有抱实事求是的态度去认同了。
一九九三年九月，有一顶让我场的X先生在我偕其约见地主言明农场意欲让出而地主又首肯后；下一步我亦主动代其书写好、电、电话的更名信件，且随时可以发出。顶让费用彼此经以谈妥，但千万没有想到在最后一刻使对方横生枝节。据X先生云：其合伙人因地主言明地租在若干年后要与市面地租价看齐而生异议，竟然想一笔勾销已经谈妥且只等交收支票的最后一环节的交易。由于事出突然，笔者毫无思想准备，故难禁内心不满之情。唯当时仍能尽量压抑，希望设法能突破此柳暗花明之窘局。X先生明知其理亏但仍执著。笔者在衡量利弊之后决定减收港币一万元以缓解此僵局。因为我亦深知：另觅新主以至拍板成交绝非一朝一夕之事；此该是退让之时。X先生终于同意开出支票，事情的发生就在其后的片刻。
当时：X先生摸摸衫袋，发觉支票部留在停于我农场大门外的车内，于是匆匆外出取拿。话分两头：“狗仔”是前曾提及的于大年初一返回娘家的“小白”的后代。一向并不咬人；仅见生人走进大门时才发出几声警告性的吠叫；对进入生人亦仅虚张声势地紧拉铁链，作扑咬状而已；唯此次竟作出意料之外的反常表现：但见X先生手持支票本急急脚地再进入我正等候的会客厅；面带惊惶失措表情并谓给守门犬咬了一口小腿；同时展示伤口。原来X先生再次单人出门之际“狗仔”的链口因遭猛力拉拽而脱开，竟分秒不差地似手足向X先生作出回敬。似手足意指：“你不仁，我亦不义”；要实实在在地咬你一口以代主人宣泄心头之愤怒！
  说来同样令笔者感到意外的是：看来X先生亦是久经世故的人；其内心可能亦自知理亏词穷；如今竟遭到对方看门犬报复性一咬；内心似竟豁达开朗；居然未再进一步显示怨恨或愤慨；且认命地速速按减价后的数目开出了支票。笔者亦随即交出有关契约文件及大门锁匙并告知明早即撤离，请他明日务必前来接手农场；至于代书写的有关信件当随即寄出，请他静候复音了。
  由于时间紧迫，未能为“狗仔”另觅一处避难所是我至今仍然抱憾的事。因为次日X先生将可控制对“狗仔”的生杀大权。有仇不报非君子。有多少人尚能以宽阔的胸怀饶恕曾经噬咬过自己的一只仇“犬”呢？但愿奇迹出现吧！“狗仔”若遭报复，请它在九泉之下能够原谅我……。
        一万元港币咬一口。未知胜负谁属；何方占优！？
      第六节  多产母猫遭“放生”——笔者仍常“自责”的憾事
         饲养场不乏鼠粮，故鼠患难绝。养猫治鼠当属首选。
          除非是自幼便共同相处成长，否则犬猫窄路相逢，必有打斗无疑。犬持强凌弱；猫则用爪牙殊死自卫；常会发出凄厉叫声使人震惊。若该处缺乏攀登或躲藏环境或众犬持势围攻，猫只常难逃厄运。
          我场在多年经营期间，始终都有养猫。若清晨喂猪时在饲料间未见猫的行踪或昨夜喂给的猫饭仍未见食用，则预料半数以可能已遭不测之祸了。毕竟，自然界中弱肉强食的现象始终存在；生存本领无法提升时性命难自保。
        猫的怀孕期与犬皆同为六十日。正常情况下亦为一年两胎。在禽畜饲养场以养雌猫较为可取，因为可以继续补充失踪者的空缺；若单养雄性，多因不甘寂寞而被其他异性勾引出走常令主人感到气结与无奈。
          至今，笔者仍珍藏着一幅黄猫母女依偎在客厅梳化上的近镜照片，每一次看到皆能引发出延续不断的怀旧之情。
而令笔者至今仍感内疚的是当年曾将一只理应倍加褒奖的产子英雄竟然绝情地与远送到黄泥墩垃圾站“放生”一事，我惊奇当时为何如此冷酷无情。记忆所及：似是其时猪群遭传染病肆虐，经营者终日寝食不安；而动物当然无法善解人意，亦无能力与主人分担忧患。加以此猫常选僻静安全之处产子；间或且突然出现于主人寝室甚至于衣柜之内；其震撼性足令情绪已陷惶恐不安的主子更加怒火填膺；在暂失理智的片刻作出如此毫无信义可言的狂莽暴行。
        上述毫无信义可言之举措，笔者常感如芒刺贴身，内心长期深感歉疚。故亦借此良机，一再深挖“错误思想”根源，并坦白承认错误行为，切愿以此为戒，望日后因已大胆自省而让身心可以放松一些，俾能放下思想包袱，昂首阔步畅踏余程。
      第七节  条件反射地擒获刚飞脱的鸽子
          虽然前辈屡屡教诲：“好汉莫话当年勇”；因为“谦受益，满招损”。
   人的机体因受无法抗拒的自然规律所左右，纵使过去有彪炳的战绩亦难逃生理衰退的趋向。坊间老人们闲聊之时；旧友聚会之际；之所以仍多谈及想当年之勇：因为此举足以再振奋人心；可以激励余勇；再次提醒在座各位：咱们亦曾经奋勇地战斗过；并未虚度此生；自认问心无愧；理应心安理得。旁听者也应理解长者的心情；谅解发言者出自肺腑之音；且宜适时地表示欣赏；表示敬佩之情。毕竟：由于长者曾为社会尽力，晚辈的我们今日方能分享。况且：今日即使仍然年青力壮者；他日同样亦会老迈。
           笔者亦属凡人。但在漫长的生活旅途中，他偶曾作出几件自认的“勇事”。正是由于“劲可鼓不可泄”；亦无惧出丑地道出点滴自认为“当年勇事”，许能增添诸君闲聊说笑的内容。
           在畜牧场工作：“捕捉动物”最具挑战性。电视屏幕展现的“套鸟”、“捆绑犊牛”，皆属马场及牛场日常工作。前曾述及的“抓猪”，亦颇考测术者的功力。其后：介绍一幕笔者当年突发的“空中擒鸽”趣事；若当时遇有摄录机相对：想必有珍贵画面录到。
   话说一九九三年夏初，养猪场结业前的动物处理工作已近尾声。由于若干年精心培育的优良种母猪及皇种肉鸽，其中管注入我们夫妇不少心血，故对于经我们一手养大，亲如子女般的种用猪鸽，我们绝对不愿意卖给屠房，过早地结束它们仍尚青春的生命。因而皆联络同业中敬业乐业者，以适宜的价格让出，以其为数不算少的种母猪及种肉鸽能在其他养殖场继续开花结果，繁衍后代。而我们夫妇以江因为虽然农场结业而由自己培育的动物其后代仍能在各处落户生根成长而感到安慰。
   老伴选育多年的皇种肉鸽体型大；其乳鸽恒于孵出后廿八日龄左右适好出售，每次绝大部分皆属顶鸽（即顶级乳鸽之简称），由专业收购者每周来场收购一次。我们已决定将全部种鸽价让给亦属“新移民”且年龄又与我们长子相若的一对壮年夫妇。他们亦步我们后尘似地到港后方从头创业，但曾想半途改行，因为信心不足。经我们夫妇多番坦诚劝勉，该夫妇其后亦承认获益良多；至少能咬牙坚持经营。且能勇闯险境难关，至今已步入坦途。知悉我们即将结业，亦屡显依依不舍之情。老伴决定把剩余的种鸽，放心地价让给他们。
           为方便工作能有成效地进行：从鸽笼内抓出成对的种鸽后立即为其标上记号；则返回自己鸽场后即可从速且确实无误地让原配对继续回笼，使其能尽快恢复产卵及孵育程序。
   一日下午时分：该夫妇二人到我场正在忙于抓鸽并分笼放置工作。由于养鸽事务始终由老伴负责，我亦无暇兼顾，因而较少介入。记得该夫妇二人正在母猪舍于产房间的空地工作，而当时我正好有事要入产房而从该处经过。说来真是配合得分秒不差：当我正绕道擦过该夫妇身旁时，呈下蹲姿势的男士正在伸手接其夫人俯身递给他的鸽子，唯一时失手未及紧握而其夫人有已松手。该种鸽在本能地挣扎抗拒的刹那间，竟然获得良机展翅腾空。话分两头：此际我正处二人身旁。许是笔者在工作期间恒皆有如球员处身于赛局之时；其精神多处于极其敏感的战备状态。当时：笔者但觉有一物体突然在眼前出现，有若球员在场上看见有球向自己方向飞来相似；笔者竟然在毫无思想准备的情况下作出向该物体迅速抓拿的条件反射动作。因该物体已在腾起，要作出状似足球守门员扑擒上角险球的跳跃姿势方能抓住。该种鸽亦是“命该如此”；其实也应该写我成全它们伴侣不致伴生分离。当稳稳地抓住该鸽之后，笔者放入盟中雏形，才奇怪地发觉刚才竟然尚能如此“机灵敏捷”。从未曾进行预演安排的我等三人：因突发事件而开始惊愕；亦因其结局如此完美无瑕而高呼大笑。笔者坚信：此事会铭记在我们三人的脑海中；且相信会毕生难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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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位老前辈的创业经历及人生感悟。